Monday, December 10, 2018

完美的人

昨天晚上孩子吵着要涂指甲,就给她涂了。一个手指一个颜色。不过小孩儿的指甲油,涂好一会儿就掉了。今天早上起来,人家在我怀里打着小哈欠腻歪了一会儿,就软软地求着要给她把掉了的地方修好。我这老心哪经得起那个,就答应了。

我们俩坐在床边,她乍着两只小手,我给她涂指甲。我急着上班,一没留神,把人家大拇指上原先的浅粉给换成了深粉。一刷已经下去,她责备:妈妈,应该是浅粉。然后大度: 没关系,涂完了深粉再把浅粉涂在上面好了。我赶紧遵命。接着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意味深长地问:妈妈,你犯错误吗?我说:当然了,谁都会犯错的。顿了一顿,我说,谁不犯错呢?她仍然乍着两只小手,嘴角微微地向上弯了弯,非常真诚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。

Friday, October 26, 2018

不惑?

好像是,又好像不是。四十岁到现在,似乎是生命里最踯躅不前的几年。生活之重,似乎骤然压下来,但仔细想却不知道重在哪里。也许是年轻时眼里的彩色突然变成黑白灰,生命的尽头已经约么可见,春夏已逝,秋冬袭来,有些惊慌,但更多的却是倦怠。

孩子的爸爸会劝我说,想想你有这么可爱的孩子,这么什么的什么,等等等等,这么英俊的丈夫。。。然后看看我,会心地狡黠一笑。

匆匆忙忙的生活,干枯粗燥得象陈年的废柴。幸好有他。

Thursday, July 12, 2018

情感卫生

最近工作上稍微喘息一下,又开始沉溺于YouTube。看腻了电影介绍,听腻了歌,肚子也饱着,而且一向喜欢TedTalk,所以就翻着各种演讲。碰上这个人,本来觉着又是哪个煲鸡汤卖的 ,结果听着听着发觉自己不断点头。他说我们身体有恙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疗伤,可是情感上面受了伤,却总是说,咬咬牙不就过去了。为什么身体健康就比心理健康受重视呢?为什么呢?

就这个人,说的这些话:

How to practice emotional first aid | Guy Winch



结果害得我一阵自怜。那些痛哭的白天,不眠的晚上,烦躁的,压抑的,绝望的,恼怒的,咬牙切齿的,愤愤不平的,心痛到左手手心的一幕幕,干嘛就没想到给自己扎个绷带什么的呢?直到这么大把年纪,看到这个,才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虐待自己的情感?也庆幸伤痕累累下竟然还活了下来?突然间对家人和朋友们感激莫名:要不是他们,我还在哪种沙漠中找水喝?

下一步,怎样教育孩子在每天刷牙的基础上保持情感为生呢?

Thursday, June 28, 2018

六年了

在这纪念一下吧。有时候觉得象是已经一辈子了,有时候又觉得好像是昨天。

Monday, June 25, 2018

宋冬野 - 安和橋北

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听,只有这个。好像是新大米煮得正好的粥,配上腌得正好的咸菜。有点奇怪听了这好几年竟然没有把他贴在这。

Tuesday, May 22, 2018

石头记

我是YouTube病入膏肓的人了。想想好久没听达明一派(唉,多么八十年代的名字),又重新翻回去,作为工作的背景音乐。然后第几百遍读石头记的歌词,心里想,这首歌写得真是红楼梦的意境。什么飘雪啊消瘦啊,渺渺啊乐韵啊,就连后面深院旧梦什么的,有点太刻意了吧,整个红楼梦的summary不是。然后转念,哦,人家不就是叫石头记嘛。真老了呢。想起来我曾经也是把四大名著读了一遍又一遍的人,结果最喜欢的是西游记,最看不下去的是三国。现在的口味,唉,看来还是西游记一路的,就是换了种语言。中文小说的大环境不太好,大家都在网上发文,多快好省地赚钱,没有人细细琢磨人物和逻辑的发展了。

看到有人对黄耀明的政治观点极尽诋毁,有些手痒,不过年纪大了,痒痒就过了。跟五毛打架太抬举他们了。达明俩人的歌曲从来就政治观点分明,摇滚歌手(?他们算吗)的本分行为。黄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自己的政治信仰,坚持自己的音乐主见,经过时间的浪淘沙,实在是一个很纯粹的人。

读到过一篇讲香港的文章,提到香港文化的辉煌已经过去,而之所以曾经辉煌, 是因为一批文化领导人,如黄霑之类,任人为才。深以为然。不过我认为香港当年的经济繁荣也是一个重要原因,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物。九七以后,慢慢下坡路,原因有内在也有外在。香港人怨恨大陆情有可原,但自家人的不争气,也不应该就忽略了。

看遍了冷冷清风吹飘雪
渐厚
鞋踏破路湿透
再看遍远远青山吹飞絮
弱柳
曾独醉病消瘦
听遍那渺渺世间轻飘送
乐韵
人独舞乱衣鬓
一心把思绪抛却似虚如真
深院内旧梦复浮沉
一心把生关死结与酒同饮
焉知那笑晏藏泪印
丝丝点点计算
偏偏相差太远
兜兜转转
化作段段尘缘
花色香皆看化

Friday, May 11, 2018

真的已经2018年了

而且已经过了快一半儿了。才终于稍微喘口气。这时间过得,哪还是什么弹指了,直接就上轮指了。
小宝进入公主阶段,看了Frozen然后天天听Let It Go。我们听得头大,但看她跟着音乐笨笨地但自我感觉极端良好地跳舞,我们也就心甘情愿地从了。我从网上找了个没那么贵的Elsa裙子,收到后打开,挂在门上。她回来看到后眼睛都亮了,抱着我的腿边亲边说她爱我 (当然她跟她爸爸要iPad的时候也是边亲边说她爱他,套路)。然后天天在家穿着随着Let It Go扭啊扭。我跟她爸说:这十六块钱,他妈的太值了。
头上的白发已经懒得拔了,也懒得染。跟理发师说,我已经决定就这么从了。她说:那哪成?我给你染啊,你又不需要费力气。我说,我哪有时间两个星期来一次。心里说,我的退休账户也舍不得呢。她自己是个单亲妈妈,非常体谅,下手把我的长头发咔嚓咔嚓剪成短头发,说,长半年再来吧。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每天半夜小宝爬到我们床上来,枕着她爸爸的枕头,把我踢到床边。要么头枕着我的枕头,脚踹着她爸爸的鼻子。早上醒过来,常常浑身酸痛,跟她爸说,这算不算锻炼了啊。
一天一天,就这么过去。
作为一个只做长远打算的人,开始设想死亡的那一天,已经越来越近了。
作为一个孩子还小的妈妈,希望我死的那一天,孩子已经长大独立,不再需要我。
几年前的梦里,我说要活到五十六岁。现在我想反悔。